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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晋

第二十一章 公祭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耶律德光竟然没有派兵追击,天大亮时,死里逃生的四千余骑兵仓皇地抵达澶州,与惊奇万分的前寨守兵接洽口令之后,被放进城中。

刘六对景延广不肯出救兵耿耿于怀,令还能跑得动的金三明,鲁成,全子晖,马天远等人手持“石”字大旗,当先冲进城中,大叫:“皇上出援大捷,胡猷伏首,狼旗易主!”之后是身材高大的武备学校学员郭进高举狼头大纛,满城军士百姓见了,都是大喜欲狂,围在队伍两侧不住地赞颂磕头,“万岁!万岁!万万岁!”

欢呼之声震天动地。当然在这皆大欢喜的当口,没人会告诉百姓,那个人头只是一员契丹大将耶律古的,契丹人要骗,自已人一样要骗。

石重贵,高行周在前,折从远,药元福,符彦卿,皇甫遇等簇拥在后,一片喜气洋洋。

石重贵领众将先进了刘六军营大帐之中,吩咐伙头军赶紧做饭,跑了两天的路,打了一晚的仗,人人都饿得头晕眼花了。

学兵队的队干部们全部被迎进大帐之中,折从远很大方地着亲兵把自已珍藏的十坛西域葡萄酒拿来,与诸人痛饮,酒封拍开,香气四溢,人人垂涎欲滴,一时间觥晃交筹,大快人心。

折从远笑嘻嘻地举了一杯酒,对有点心神不定的王审琦道:“王小哥不顾圣命,舍死相救,屡摧敌骑,奇功迭立,了不起啊!老朽蒙王小哥英勇,捡回来一条命,一定要敬你一杯!”

王审琦勉强一笑,举杯道:“折帅太过客气了,皇上冲锋陷阵,咱们学兵队哪能缩在后头不动啊。。。。。。。”他神情突然一滞,“当啷”一声,手中杯子掉在地上摔个粉碎,血一样的酒液四处飞溅。

武备学校学员们回过头来,赫然发现自已已经被折从远的亲兵隔开,折从远在前,药元福在后,符彦卿,皇甫遇一左一右夹着王审琦,右手已按在刀柄上。

高行周,刘五,刘六挡在石重贵身前,“呛“地一声,刀已出鞘。

庆功会上,剧变陡生,众人一下子全惊呆了!

石重贵惊道:“折帅不可!”

学兵们又惊又怒,几个小队长一齐掷杯,就要动手!

折从远喝道:“都别动!王审琦身份大有可疑!”

潘美喝道:“胡说!有甚么可疑?!咱们要不是有王队长,全部都回不来啦!皇上!他们要造反!”一时群情汹涌,帐中就要翻变起来,事出突然,石重贵晕头转向,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都别动!好好听折帅说话!”符彦卿沉声喝道,似乎有无穷威力,帐中一下子静了下来。

王审琦双目发直,汗流如注,折从远目如冷电,声如冰珠:“荛骨已死!投降不杀!“这契丹话,你是如何会说的?!无论如何,你算是救了大伙的性命,折某恩怨分明,你要是如实招供了,折某就拼了这个前程,保下你这条命,日后相见,也不免叫一声”王小哥“,如若狡辨,嘿嘿,折某有的是手段!“

一直闷不吭声的药元福突道:“敢问王小哥,你带了学兵队,是如何避开契丹人的拦子马,又如何远远地啜在咱们大队后面,不让发觉的?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本事,可是厉害得很啊!药某与契丹人缠斗数十年,自认不俗,但论起这藏匿踪迹的本事,还真是要说一句甘拜下风!“

石重贵顿是恍然大悟,一路急于逃命,根本就没有想过,一群毫无战场经验的学兵菜鸟,是如何避开四处侦察的契丹拦子马,紧紧啜着大队,在关键时刻,关键地点出现的?这样的本事,刘六,刘七等一班久经沙场的大将都没有,王审琦才二十岁,是怎么做到的?折从远,药元福等人和契丹人打了一辈子交道,自然知道这等本事非一朝一夕之功,不跟契丹拦子马玩个十几二十年是根本没可能摸到门道的,除非王审琦在娘胎里就开始和契丹人打仗。从单纯的学员们口里得知王审琦厉害的折从远处事老辣之极,在城外时根本没有惊动任何人,等到进了澶州城,数名大将相互一串通,便定下这瓮中捉鳖之计,怕武备学校学员们误会,还特地让亲兵将他们隔开。

武备学校学员们想起违命北上的情形,登时鸦雀无声。杨业吃吃道:“俺觉着队长不是坏人,他。。。。。。他救了大伙的命啊!”

王彦升,罗彦环急叫道:“王仲宝有功无过!请皇上明察!”

石重贵颤声道:“仲宝,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审琦“扑通“跪下,号啕大哭道:”陛下,学生有罪!“

听着王审琦的哭诉,众人才知他原来祖上在辽西居住,身为汉人,本来就难出人头地,没有特异本领更是生活无着,是以祖上一直专精武艺骑射,在契丹人之中也算是出类拔萃,做到了拦子马教头之职,父亲原是契丹人皇帝耶律倍手下将领,爱好汉族文化,思慕故国,在耶律倍失位败逃之后,举家迁回中原,乱世之中,没有过人艺业,在中原一样也是难以立足,是以父亲不但将一身艺业尽数传授,还惟恐势力强盛的契丹南侵时儿子被掳杀,契丹语也学了个十足十,以备不时之需,王审琦十九岁上父母双亡,便欲投军,凭一身艺业混个出身,刚好武备学校的招生榜贴到洛阳,便前来应征,因为其父从不说从契丹而来,是以乡里均不知情。

感于石重贵的义薄云天,王审琦和学兵队干部们商量好到了澶州城南就将通关文书交给窦仪,由他独自回开封,大队抗命跟随皇上北援。窦仪一介书生,当然不能也不敢拦住他们。于是一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菜鸟便自作主张热血沸腾地出援戚城,王审琦在行军中表现出极其出色的天赋,不但根据马蹄印判别了折从远大队的行军路线,而且现场教授技巧,带领所有队干部作为斥候,前避折从远主力,后防拦子马侦察,由于折从远的亲兵将拦子马都扫荡得差不多了,所以王审琦率学兵们的行进相当顺利,只碰到一拨拦子马,发生了一场小小的设伏战,反倒是不远不近地啜着大队更为费力些,王审琦亲自在本队前数里处侦察带路,并以响箭为号,指挥行军作战。

折从远看看哭成个泪人的王审琦,叹了口气,自已不也是个党项羌吗?自朱温亡唐以后,胡人大举入寇中原,许多地方已经是汉胡杂居通婚了,原也怪不得王审琦,抬头扫视准备拿人的其余三位将领,大家目光都已柔和许多,毕竟,王审琦救了大伙的命,至于怎么发落他,还是交给皇帝吧,这是他的学生。

当石重贵把在武备学校内外布置明暗哨作警戒用以掩人耳目并锻炼学生们的能力的想法说出来时,学兵队长王审琦大力响应并亲力亲为指导学兵们的训练和布哨,大喜过望的石重贵还以为得到了一个天才,谁知他看似天赋的技能全部缘于离奇的身世!

轻轻推开刘六,石重贵走到王审琦跟前,王审琦泣不成声,不住地磕头道:“学生罪该万死,请校长责罚!”

石重贵一阵心疼,躬身双手扶起年轻的军人,见他泪流满面,一脸的愧疚,目光一转,石重贵看到王审琦的右手拇,食,中三指淤青发黑,肿得像小萝卜一样,这是因为不停地拉硬弓弓弦绞伤了手指,他心中一阵激动,将王审琦的右手执起,温和道:“仲宝,不要哭!“转过身来,高举王审琦的右手,叫道:”众位爱卿,是谁敢于临阵抗命,决然赴义?是谁在关键时刻指挥学兵们万众一心,用命冲击契丹王帐?又是谁献出奇计,吓破敌胆,竟奏成功?如果朕看不到这些,而去斤斤计较甚么身世,甚么汉夷之分,那朕就是个瞎子,傻子,不配做你们的校长,不配做皇帝!“

众将听了,大为安慰,折从远尤为舒服,学兵们更是大喜过望,帐中将领学兵齐齐跪下,都道:“皇上圣明!”王审琦挣扎着跪下,涕泪交流:“校长圣明,学生肝脑涂地,不能报万一!”

石重贵长长出一口气,道:“大家都起来罢,今日诸位的奇功,朕都一一记在心头,来日必有回报,目下的第一件事,便是为咱们壮烈牺牲在戚城的数千弟兄们行公祭,烧纸钱,洒酒水,让他们一路走好!”

众人轰然应诺,草草地吃了一顿饭,高行周,皇甫遇便去整理搁了几日的军务,石重贵与符彦卿留守大帐,刘五,刘六带了学兵们去赊买白布,烈酒,纸钱,大家约定一个时辰之后,齐聚大帐为死难兄弟公祭。经历了一番生死磨练,石重贵一下子成熟起来,时不可失,时不再来,就要趁着自已大胜的势头和侍卫亲军老将的感恩戴德,利用公祭,逼迫侍卫亲军将领们表态支持自已,而不来公祭的人,将被远远地排挤出权力争夺的核心。

帐外有人身形一闪,欲进而止,石重贵早看见了,道:“是唐定么?进来罢!”

唐定连忙进帐,大礼跪拜道:“皇上戚城大胜,天威浩荡,末将等有幸从龙,生者荣耀,死者也得其所也!”

石重贵心头一动,道:“朕记得你们侍卫亲军也有一千人跟随赴义,弟兄们。。。。。。可还安好么?”

唐定磕头泣道:“好教皇上得知,咱们侍卫亲军从龙的有一千余人,活着回到澶州的,不到五百人!这些人表面风光,心中苦楚,因为抗命出援,已不为景延广所容,还请皇上开恩,予以收留!”

石重贵恍然大悟,连忙上前扶起唐定,道:“如不是爱卿提醒,朕倒险些忘了,要是尔等不嫌朕这里庙小,不妨前来栖身,朕定然一视同仁,论功行赏!“

在符彦卿,刘五,刘六的大力筹划之下,不过顿饭功夫,大营内白布环绕,素幡高张,纸钱如雨。

大帐之内,悬起狼头大纛,摆上辽将耶律古人头,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香炉,儿臂粗的十余去线香烟雾袅袅,石重贵为首,符彦卿,高行周并排紧跟,后头是皇甫遇和被拉来的老将李怀忠,潘环,王周,出援戚城的折从远,药元福,刘五,刘六,王全斌,武行德,唐定等一干将领和武备学校学员,披麻戴孝,三拜过后,洒酒于地,祭奠英魂,石重贵大呼道:“魂归来兮!”哭倒在地,众将连忙搀扶,大帐内愁去惨雾,哭声一片。

澶州百姓感佩晋军英勇,纷纷在大营外烧香洒纸,十数名商户自发筹钱从城内庙里请来几个和尚为阵亡将士做法事。

祭奠刚了,大营外蹄声得得,五千骑兵驰至营门,来势劲疾,冲散了不少百姓,撞翻数十香炉,引来阵阵叫骂。景延广顶盔贯甲,飞身下马,身后景清率五百死士全副武装,紧紧护卫,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涌进大帐。

景延广双目如鼓,扫视帐内,哼,老家伙全在这了,还有一些个不得志的外官和。。。。。**,他恨恨地瞪了唐定一眼,转向石重贵,双目中精光大盛。

却见皇帝面似沉水,目光恬静,神情淡漠,隐隐便有睥睨天下的气度,景延广心中一跳,经此一战,这小子有威势有城府了,比之前更难对付了。

石重贵淡淡道:“景将军是来祭奠的么?”不等他回答,挥一挥手,道:“来啊,给景将军一碗水酒!”

刘六面色铁青,身体直立如枪,双手递给景延广一碗白酒,微微荡漾的酒水表明,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景清脱口道:“皇上,咱们不是。。。。。。。。”

“住口!”景延广暴喝一声,及时制止了景清的鲁莽,这个时候,容不得半点任性,真正是众怒难犯,他双手接过酒碗,朝香炉单膝跪下,景清愣一愣,看了看四周无数只喷火的眸子,只得也率五百甲士单膝跪下。

景延广很萧洒地饮了半碗酒,将剩下的半碗洒在地上,轻轻放下酒碗,起身道:“禀报皇上,我军大捷!“手一伸,景清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卷宗,双手奉上。

景延广递上卷宗,高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击败契丹伟王于秀容,斩首六千!义成节度使李守贞在马家口大破渡河敌军,并纵军击敌于中渡,斩首过万!此二战全赖三军用命,将士英勇,方奏奇功,臣不敢不请陛下重重犒赏,以振军心!“

景清低下了头,阴阴笑了,不错,爷们就是来踩场子的,你不是公祭吗?不是哭天抢地玩悲情吗?爷们就给你报捷,冲冲喜!

石重贵脸色微变,符彦卿连忙拉一拉他的衣袖,道:“果然是大捷,不过,耶律德光还在戚城逗留,澶州之危未解,身为都部署,理应以却当面之敌为要务,现下行赏,不是太早了么?!“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先放过大捷这事,狠狠地将了景延广一军,耶律德光还在眼皮子底下蹦达呢,别人是大捷了,可都部署大人您这一边,实在不怎么样啊!

景延广一窒,脸一阵红,一阵白,道:“这个。。。。。。微臣此来,是向皇上请命的,皇上洪福齐天,一战而挫敌锋,现敌军新败,士气不振,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臣拟率侍卫亲军主力出城邀击,还请皇上恩准!“

妈的,看到皇帝老子居然斩将夺旗,迭立奇功,景延广终于坐不住了,再不打一场硬仗,部下们人心就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刚好皇帝拼命给开了个好头,现在就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了,耶律德光这牲口,看起来也不是很难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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